
日劇《愛得要命》描述澪在山上決心結束生命的時候,遇見了現在的先生真人,無論是當時拯救她的笑容是話語,或是現在對她溫柔的照顧,都讓澪傾心。有天早上的新聞快報,出現一起女記者殺人事件,這起事件的女記者碰巧在澪打工的甜點店有一面之緣,隨著事件的發展,意外發現真人不為人知的一面。
以愛為名的隱藏統治者,背後是極力抵擋強加於自身的悲慘命運。
從一場關乎拯救的愛,經歷一段只能是我的顛覆性體驗。

城定秀夫的作者風格:粉紅電影底蘊的昇華
《愛得要命》透過粉紅電影出身的城定秀夫執導,將原著對於愛和角色的病態呈現得更為立體。因此,這部作品不只是一部娛樂向的日劇,而是將男主角真人的精神異常,還有難以言明的人性,結合澪的依存呈現另類極致的愛。
本作從成宮寬貴與瀧本美織兩位演員的演出,顯出城定過去從粉紅電影磨練出的作者性以及創作的奇想,跳脫系統性的技巧轉換、制約與強迫,轉而以說不出口的異色魅力,形成終極的操作手段。
甜蜜陷阱:愛意轟炸的變形
不只是澪對真人完全傾心,就連觀者也在真人的言行舉止中,掉入甜蜜的陷阱裡。這段看似正常的關係,實則抓住對方內心的脆弱,因此在澪的意識裡,早已無法在沒有真人的世界裡生存。於是,「愛意轟炸」的變形就成為此作品的核心。
敘事並不完全遵照此模式,單掌握對於他者強力的肯定以及「說他們的語言」,就成為作品一大吸引人之處。城宮寬貴的演繹,讓真人所說的話語、應對時候的行為轉換,所有的利害關係在他的操弄下盡佔上風。另一方面,澪眼中的真人也有無法抗拒的性吸引力,不只是外表,而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即有製造親密錯覺的能力。
於是,原先一心求死的澪,被真人壓縮成簡短且肯定的話語:「只要我們兩個人一起,就連死亡也無所畏懼。」
語言的雙重性:愛意與殺意的交纏

通篇敘事都圍繞在真人身上,被殺害的女記者只不過是一個引子,藉以道破所謂「死了都要愛」的致命之處。我們都會認為語言揭開兩顆心才能拉近彼此,但是隨著劇情與主角的談話,原來詞彙所蘊含的並非完全的愛意,是綻放情慾及點綴愛情時,信手拈來的管道罷了。
而真正流淌在彼此之間激情的洪流,是暗藏在愛意之下的殺意,殺意之下又有著另一種保護重要之人的殘影。於是,真人始終確保與澪的距離,他傾注在日常生活中的精力,直到最後觀者仍然對他摸不著頭緒。
少許可惜的是如此浮誇的敘事調性,不免讓觀者也進入了混亂的顛覆性觀影經驗,特別是在激情過後的本該變化的慾望形態,最後卻草草了卻在人海裡面。
性感的悲劇性現場:慾望能量的釋放

縱然《愛得要命》乍看之下被狗血劇情的氛圍包覆,可是其作品更高層次地展現主角在慾望的面前,將社會該有的平衡感打破,讓世界真正成為只有他們存在的時空,身體的物理性變化只不過是墜入愛河的佐證,無法控制的激情與萬分危險的貪戀,才是真正促成愛情與興奮的能量。
所以,即便我們在這齣戲裡無數次提醒自己,真人的瘋癲、澪的過度依存有多麼怪異,依然能夠允許每一幕都在我們的腦海裡立影成像。從成宮寬貴的「怪演」裡,觀者感受到他再次重回銀光幕前依然保有的魅力和實力。我們欣然地打開自己的身體,彷若劇情裡每一個對真人毫無疑心的人們,在鮮血與無形暴力的渲染下,甘願以愛迎來激烈的毀滅。
開放式結局:情感化學變化的想像空間
最後,導演城定秀夫沒有完全定義真人與澪的兩面性,他選擇讓兩個角色在不斷交會的過程裡,讓觀者去想像關係的化學變化。這樣的情感糾葛與心理激盪,將愛情的極致推向近乎癲狂的邊緣。
城定秀夫以細膩又銳利的鏡頭語言,營造出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。觀眾在觀影過程中不僅僅是旁觀者,更彷彿成為澪與真人情感漩渦的一份子,隨著劇情推進,情感共振愈發強烈。當命運的枷鎖與慾望的火焰交纏,即便結局未必圓滿,卻無損這段愛情帶來的震撼,反而顯現出人性深處無法言喻的渴望與哀愁。
責任編輯:周昱璇
核稿編輯:林君玶